钱阿姥临睡前想着要早些起来帮岑开致开店,也许是体力不济,明明是骤然换了地方住,她竟没有半点不适,同阿囡两个齐齐睡到日晒三竿,真是羞惭的老脸都要挂不住了。
“阿囡、阿姥,你们醒了?”
岑开致忙活了一早上,此时才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品一盅雪浸寒梅酒,一解暑热,见她们起来了,又打算起身做早膳。
钱阿姥忙道:“我自己来,自己来。”
岑开致知道她的性子,指着留下来的十几朵馄饨,道:“给你们剩的,旁的都卖掉了。”
若不是她说自家孩子要吃,这十几朵也剩不下来。
临安如今也多北人,太腥气的鲜味他们吃不来,这虾肉馄饨就正正好,一口一个,舌头都险些吞掉。
此时客稀,岑开致托钱阿姥看店,说是去集上卖猫,转而却去了大理寺。
都说生不入官门,可岑开致连大牢都住了几个月,早不避讳了。
“我找少卿大人。”她一脸自然,十分淡定的说,手上提着的竹篮更像来给江星阔送餐食的。
守门的差使看她生得清丽脱俗,心里便泛起了嘀咕,“该不是大人新晋相好的?”
如若这般,便不好再拦。
“你等等,我传话去。”
也是他一时多嘴,在有人找的‘人’前边多加了个‘美’字。
江星阔出来的时候,身后就莫名其妙多了好些探头探脑,鬼鬼祟祟的家伙。
江星阔很有自知之明,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天降的桃花运,隐隐猜到是她兴师问罪来了。
走近了,他听见竹篮里透出猫儿叫,嘴角忍不住微翕。
“怎么?找我卖猫?”
岑开致没心情玩笑,道:“大人明知故问。”
江星阔伸手扯猫胡须,竹篮空隙大,他好险给咬一口,悻悻然收回手,道:“刘吉的案子如今在临安府,不在我的职权范围内了。”
“这我知道,可你那日只睃了一眼,就看出刘吉来钱不正,经了这些时日,又有两个蕃人在手,难道就没有查出更多的线索吗?”
有。但他不好说。
岑开致见他不语,十分失望,自觉看错了人,提着竹篮头也不回去的离去。
泉九的脑袋蹭着江星阔的臂膀探出来,自顾自的说:
“这小娘子真摸不透,老太太小丫头都被她带走养了,敢情只对男人心狠呐?”
江星阔不说话,泉九早就习惯他忽然的沉默,又嘀嘀咕咕道:
“大人,我看今日也别去饭堂碰运气了,刚阿录去摸馒头吃,瞧见婶子做菜,白菜估计买来就是烂芯子,烂糊得都捞不起来,蛤蜊没吐沙,一锅泥巴水,我他娘这造得什么孽啊!岳将军死的时候,我都还没生出来呢!”
见他嘴都要堵不上了,江星阔皱眉道:“混说什么。”
绍兴十一年,岳飞及其子被奸佞下令杀害于大理寺。
虽说孝宗皇帝拨乱反正,追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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