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在眼窝处投下两片阴影,叫人看不出他的神色,他也不像其他的子孙那样,一旦惹了长辈生气,便上前磕头赔罪,反而是静静地坐着。
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。
良久,贾母自己哭得也有些过意不去了,又无台阶下,心里对贾琮自是有些怨怪,却又想到,这孩子素来与自己不亲,怕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孝敬,反而自己为贾琮找了理由开脱。
鸳鸯手忙脚乱地为她擦干眼泪,劝道,“老太太,您往后多疼琮三爷一些便好了,祖孙之间,哪里还有隔夜仇不成?”
贾琮抬起眼,朝鸳鸯看去,蜂腰削肩,鸭蛋脸,乌油头发,高高的鼻子,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,声音一起如黄莺般清脆动听。
《红楼梦》中的金鸳鸯,贾母的左右手,贾母玩牌,她坐在旁边出主意;贾母摆宴,她入座充当令官,
这番话说得也别有深意。
老太太想说而不好说的话,她帮着说了出来,还真是老太太的贴心小棉袄呢。
见贾琮投眸过来,鸳鸯眼眸低垂,素肤若凝脂般的脸颊上,琼鼻秀美,菱形唇儿微翘,显出几分娇俏来。
“自是没有隔夜仇!”
是血海深仇!
他如何不知贾母留在这里想要跟他说什么,过去的事,没必要解释,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解释,如果顾及一个人的感受,从一开始就不会辜负,既然已经无情地伤害了,就更没必要再解释了。
或许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他和黛玉是属于同一类人,在乎的是对方的一颗心。
贾家不曾将他当儿子,他自然不会舔着脸求着当孙子,他母亲用剪刀将这血亲牵绊剪断,他怎会辜负母亲性命相护呢?
“老太太,天儿不早了,我让人去唤了凤嫂子过来,服侍老太太过去吧!”贾琮不由分说,吩咐丫鬟去喊熙凤。
贾母也是见好就收,只要贾琮能说出“没有隔夜仇”这样的话来,下剩的都好办,天长日久的,她也不怕焐不热贾琮的心。
况,她也不奢望贾琮能像宝玉那般孝敬她,只要能够听她的话,顾全大局,维持表面上的和睦亲密,就够了。
多的话,以后慢慢再说。
也不说亲自送老太太过去的话,贾琮和黛玉目送着老太太的车走远,夫妻二人对视一眼,均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笑意,相携回到屋里。
宁熙堂里,那张罗汉床已经被抬了出去,显得空荡荡的,黛玉见了之后,难免有些担忧,“将垫子扔了,床收进库房以后不用便罢了,何必闹得沸沸扬扬,回头那边又有话说。”
“哪能偷偷摸摸,回头让人以为我们是冲着老太太去的,今日我把话说明白了,就算那边要说,也有限,省得有人在孝字头上做工作。”
最好在宝玉头上做功夫,顺理成章,本就是宝玉的不是。
“你也有怕的时候?”黛玉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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