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的路出离清晰,而越靠近家,人也越多。
直到最后,秦戚宁在夜幕下,远远看见冲天火光,听见路旁的人小声议论:
“听说是秦家吧?”
“这样大的火,啧啧……”
秦戚宁一愣,下一刻,猛地奔跑起来。
是秦家。是他的家。
秦戚宁呆呆地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大火,树木花草统统化作灰烬,直到房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,整座别墅轰然垮塌,秦戚宁才忽然反应过来似的,大吼一声,要冲进火中,却被人猛地抱住腰。
“你放开我!我要进去!——爹!娘!”
他手里那副一直紧握的字画,悄然落在地上。
“冷静!冷静!都已经烧成这样了!”抱住他的不知道是谁,也没听清他的话,只不断地劝说他,两只手臂像铁索一样牢固。
秦戚宁挣扎着、怒吼着,泪流满面。
这夜,总是如同漏斗般的天空没有下一滴雨。
直到大火将一切烧尽,四周看热闹众人纷纷散去,偌大废墟前,只剩下兵士和闻讯赶来的秦家下属们。
“二少爷,您坚强些……秦家目前还要您来主持……”
“已经派人拍电报给大少爷了,他马上也会赶回来……”
“少爷……”
人们不知道秦戚宁为何能够躲过一劫,却下意识地将他视为主心骨,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。
秦戚宁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,也没有人教过他,这时候他该怎么办。
如果有崇岩在他身边就好了,崇岩,崇岩……他的崇岩到底到哪里去了呢?!
秦戚宁凄惶地坐在地上,一个二十岁大的青年,眼睛里拼命憋着泪,面前走马灯般不断浮现出各色人的身影:他爹的、他娘的、阿英的、沈崇岩的……
然而最后,这其中的任何一个,都没有在他面前出现了。
沈老爹年轻时中了秀才,到省城参加科举,却没能中举。伴他来省城的沈娘又有在这时了身孕,沈老爹便干脆在省城安家落户,等待着下一届考试。未曾想科举取消,下一届永远也不会到来了。
逢此天灾,沈家的打算便是一路向西南,返回故地。
出发的当天夜里,他们在离城百里的一所破庙落脚。说是破庙,其实也已经成了他们这些穷人家的驿站,不少人像他们一样,背着行李逃难,在这一夜聚集于此。
第二天清早,沈家休息够了,打算继续行进时,破庙迎来了新的休息者,估摸着是夜里出发,赶了一宿路到这儿的。
“你们是没看到,那秦家的火势,哎哟喂……我还是第一次见!”
“照你这么说,是全烧光了?”
“全烧光了!听说一家人都在里头没跑出来呢……”
“秦家”“着火”,敏感的词汇传入沈崇岩的耳中,心头一颤,沈崇岩下意识停下了脚步,走到那几人面前问道:“请问,各位在说什么‘秦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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