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手机拨通大儿子的电话。
“栓娃，最近过哩咋样？孩子们都挺好呗？”她压着嗓门用老家话寒暄几句直奔主题，“你弟娃儿这不是结婚了嘛，想买房子还差三万块钱，我寻思来寻思去觉得你作为大哥得帮这个忙……
该怎么才能把这么大个坑给填上？
她看着支付软件里几十块几百块一笔又一笔的交易账目，想起俞楚楚在电话里说的以及儿子走前撂下那句话——他们都认为自己把钱偷偷搬运给老家那几个伢子了，虽然不是事实但现在自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。
如今多年过去，张铁栓早就继承了父亲的屠刀，专门在屠宰场杀猪杀牛。虽说性子倔脾气暴躁但收入还算不错，早早结婚成家如今仨孩子都上学了。
亲生母亲电话打过来的时候，张铁栓刚结束一天工作回到家里糊了一锅猪蹄子下酒，喝的半醉半醒。
对方是个膀大腰圆的黑脸壮汉，是刘英秀和第一任屠夫丈夫生的孩子张铁栓。
当年刚十八岁的刘英秀嫁到张家，好吃懒做又嘴碎没少跟脾气粗暴的张屠夫闹气打架，孩子不到两岁那年她就嫌张屠夫脾气不好，扔下孩子带了笔钱离婚跑了。
“好栓娃，娘那时候是真没办法，你也是当爹的人了，咋体谅不到当父母的难处哩？就这么一回，娘开口求你！栓娃这钱不白借，我给你掏利息……”
刘英秀硬着头皮好说歹说，对方总算磨不过嘴皮子答应给她转三万块钱，但有两点要求：第一打条写字据按手印，借三万块钱按照两分利息算三年内还清；
“啥？买房？他特么算个屁东西！我是老张家的人可没这号弟娃儿，你早年间扔下我拍拍屁股走人啥也不管，现在腆脸替他借钱？门都没有！”
张铁栓拿着手机骂骂咧咧，把炕上的木桌子拍的咣咣响。
歪歪扭扭写了张欠条按好手印，加上保证书拍照发给张铁柱，对方存好了这才把钱给她打进卡里。
“咚咚！”
第二，刘英秀对他只有生恩没养恩，借这三万块钱就算买断养老情分了，以后刘英秀有任何事不能再要求张铁栓管她。
为了顺利借到手里钱，先把幺儿这边挡挡急以后再想办法，刘英秀只得满口答应然后把董慕谦的银行账号告诉对方。
忙活到董慕谦回来之前，她靠着倚老卖老从四个与前夫们生的孩子手里总共要了十万块钱，除去小两口所有的钱以外还多出来几千块，她暂时都提到手机上的支付软件里。
“喏，你的工资卡！”
手机短信响了两声，果然有三万块钱进账短信提醒，刘英秀这才松了口气。
随后又开始打第二个筹钱电话……
要是她真把钱给那几个泥腿子花，能这么快就全要回来？
礼金加上工资有小十万块钱呢，绝不能大意，他想到这里连口水都没顾上喝，拿着卡跑下楼去学校门口的ATM机上查了下余额，果然对数！
等儿子一进门，刘英秀就拉着脸把卡拍在桌子上，“我可一分钱都没动你的，自己拿去查。卡和财政大权都给了你，让小贱人糊弄走了你可别后悔！”
董慕谦狐疑打量她两眼，一时有点搞不清楚真假。
“难不成是我错怪她了？”
将信将疑的董慕谦想了想在机器上查询了一下明细，从拿到卡开始这一个来月时间里，几千块几千块都通过支付软件刷出去了！而今天晚上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，卡上进账三万、两万……各不相等却共计十万块钱。
除了剩下自己原本就有的这部分，还有一笔五千二百块钱富裕提到支付软件里。
“呵，拿我的钱放给他们用你在中间收利息？”琢磨了片刻，自以为知道真相的董慕谦冷冷一笑，“真没想到，老娘还有这商业头脑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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