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小臂内侧和手掌处新鲜的划伤,有些地方还在渗血,他平静说“尽快把治疗计划定下来,我状况不太好。”
方简头皮一炸,他跟秦砚北认识这么久,太子爷病重也不是短时间了,不管发作多严重,他从来没说过一次自己哪里不舒服,这是头一回。
“你到底怎么了!我说过,ct是电休克治疗,对身体有损伤!你没做过不知道多痛苦!不到万不得已——”
秦砚北语气很淡“有自杀倾向,算万不得已吗。”
方简一窒,这种话,几年来秦砚北根本不会说出口,他以前有过,不止一次,不然也不会那么危险,但被他自己承认的,就无比让人心慌。
方简听得冒汗,心想肯定是昨晚出事了,跟秦江川八成也脱不开干系,他边打电话边收拾东西出门“你冷静点,别吓唬我,云织呢?她没跟你在一起?”
秦砚北眼睑垂低,睫毛盖住瞳仁。
昨晚他确实很不好。
焦躁压下去后,是陷进黑洞的死寂。
不需要别的,一个“织织不想要他”的念头,就足够把他往死线上拖拽。
他浑身都是冷水,想回到床上抱住她,强行把戒指戴在她手上,占有侵吞,让她从里到外属于自己,他怕吓到她,就只能用疼痛压制,多流点血,就不会伤到她了。
那些喜欢,他小心翼翼捧着,分毫都不能失去。
妄想症不受控制地发作,除了当初误以为织织爱他,他所有想象都是悲观的,被她放弃,被她害怕病重遗传,被丢进黑暗里的绝望,都在不断噬咬,告诉他应该主动让自己消失,别让她为难。
他划伤自己,用工作麻痹精神,仍然在往下坠,最后是看到织织在门外不声不响陪他,才喘过一口气,不敢出去碰她,不敢让她看见他当时的脸色。
害怕她直观的认识到。
她男朋友,是一个危险的精神病患者。
秦砚北盯着自己手指上一次都没摘过的订婚戒指,冷静跟方简说“不用找我老婆,也别告诉她,我想让她嫁给一个不那么异常的人,等治疗回来,我自己跟她说。”
“这两天你把计划定好,一周之后出发,我走之前,会把集团和设计院的收尾工作都做完,不影响飞机的试飞日期。”
方简嗓子有点破音“好,就算试飞不影响,那订婚呢?!你数数还差几天了!”
秦砚北低声笑了笑“我的订婚取消了。”
他老婆,没有爱他爱得要命,也不知道他舍不得那个未婚夫的头衔。
她从来没有答应过跟他订婚。
所有被爱。
都是他骗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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